不能好好說話嗎？ 從五旬節看方言與聖靈的工作

在教會歷史中，五旬節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
在眾目睽睽之下，聖靈史無前例的澆灌下來，正式宣告將與教會同在。這事以前不曾發生過、以後再也沒見過，在聖經的記載中僅此一次而已，其特殊性甚至比擬馬利亞的童貞受孕；
巴文克在其名著《基督教神學》曾如此表示：

「此次五旬節聖靈的賜下乃是空前絕後的。正如基督在馬利亞的腹中取了人性，只此一次就不再有了...。聖經清楚地用聖靈的澆灌來說明在五旬節時所發生之事件的特殊意義。」

伴隨著聖靈降臨而來的，是一連串驚心動魄的震撼。
首先，有一陣大風伴隨著聲響吹進門徒所在的屋子。而後，一個令人驚訝的異象籠罩了他們：

徒2：3「又有舌頭如火焰顯現出來，分開落在他們各人頭上。」

他們一定嚇壞了！
但嚇壞的不只門徒，因為這群世世代代住在加利利、不曾出國也沒念過書的猶太人，竟然開口說起外語，使得在座的ABC們都驚呆了：

徒2：9-11「我們帕提亞人、瑪代人、以攔人，和住在米所波大米、猶太、加帕多家、本都、亞西亞、弗呂家、旁非利亞、埃及的人，並靠近古利奈的呂彼亞一帶地方的人，從羅馬來的客旅中，或是猶太人，或是進猶太教的人，革哩底和亞拉伯人，都聽見他們用我們的鄉談，講說神的大作為。」

這群ABC們都是猶太裔，但在國外住久了（也許根本就在國外出生），一聽就知道這群門徒說的正是外國話，而非無意義的咿咿呀呀；而且他們還不只說一兩個單字，而是長篇大論「講說神的大作為」！
這有多難？
你國中學英文3年、高中又學3年，要不要試試用英文「講說神的大作為」？

使徒行傳第二章記載了大風、如火焰顯現的舌頭、與猶太門徒說外語的三重震撼，
正式宣告聖靈澆灌在教會裡，也應驗了基督「我要求父，父就另外賜給你們一位保惠師，叫他永遠與你們同在」（約14：16）的預言。
其中，猶太門徒說外語一事尤其影響後世教會，不單保羅書信對此有專題教導，更成為近代靈恩運動的濫觴（稍後論述）。
在本章，猶太門徒說外語驚呆了猶太裔的外國會眾，但彼得說母語同樣叫人驚奇；誰能想得到一個毫無知識文化、粗鄙的鄉下漁夫竟然能深思熟慮的訴諸聖經，以顯示這些事件正是舊約先知預言的應驗，進而宣告耶穌就是那被高舉的彌賽亞？
誰能想到粗鄙的鄉下漁夫這篇講道竟然能帶領三千人受洗，其效果遠勝今日佈道家的奮興講道！
這是「神的大作為」！
無論外國話或本國話，即便語言各異，但上帝都能使用這些異同彰顯祂的能力與榮耀，沒有分別。

本章不僅是「神的大作為」，更能被理解為聖靈的工作。
如果聖靈沒有工作，猶太門徒說外語不過是另一場「新酒灌滿」的滑稽表演，彼得講道只是另一篇無關痛癢的宗教談論。

群眾們看是看到了，聽也聽見了，但若沒有聖靈，他們根本無法明白其中奧秘，

徒28：26「你們聽是要聽見，卻不明白；看是要看見，卻不曉得」。

這是上帝的定旨，祂將這奧秘隱藏起來，唯獨蒙揀選的聖徒才有資格明白，「這道理就是歷世歷代所隱藏的奧祕；但如今向他的聖徒顯明了」（西1：26）。
但在聖靈光照下，一切都有了嶄新的意義，
猶太門徒說外語成了上帝大能的宣告，彼得講道成了領人受洗的管道，「只等真理的聖靈來了，他要引導你們明白一切的真理」（約16：13）。

這一切都歸功聖靈的工作，而不是人類智力或悟性上的成就。

巴別塔的故事更是如此。
如果聖靈沒有工作，上帝在巴別塔變亂世人口音將被誤解為人類潛力無窮，就連祂也感到懼怕，因此不得不趁人類能力尚且稚嫩之際變亂他們的口音，使他們無法同心合意的創造更高成就與地位。
這思想高舉人類的能力，而上帝則彷彿是擔心有朝一日將被權臣篡位的年邁皇帝，口音變亂則被解讀為上帝降下的、不懷好意的懲罰。
但在聖靈光照下，
根據全本聖經的解讀卻使我們看到世人的口音變亂是上帝的慈繩愛索，
祂看出人類不尊祂為王、處處想要自己稱王的罪惡本質（創11：4），擔心人類在罪的驅使下，什麼惡事都做得出來（創11：6），
於是變亂人的口音，以此減緩他們朝著地獄直奔的速度，使世界仍能在祂的護理之下正常運作，直到如今。

誠然，我們都同意聖靈工作的重要性，
但如何判斷聖靈是否降臨？

事實上，聖經許多地方都記載了聖靈降臨之後帶來的改變，但遺憾的是，某些人根據不適當的釋經方法得到錯誤的判斷；

影響今日教會最大者，恰恰也與使徒行傳第二章有關。
靈恩論者以本章作為聖靈是否降臨的依據，
在第一波靈恩運動時，他們宣稱人若被聖靈充滿，就必能如當時的猶太門徒一般說起方言來；完成洗禮／浸禮仍稱不上是「真正的」基督徒，只有受聖靈的洗才是，而會說方言就是受聖靈洗的明證。
在後續的靈恩運動中，更大力追求各種靈恩現象，如治療、趕鬼、預言、神蹟奇事等，台灣前一陣子火紅的「天降金粉鑽石」也屬其中之一。

這些靈恩論者以自己的定義，規範聖靈降臨必須以何種方式呈現（方言、治療、趕鬼、預言、神蹟奇事等），
這絕不是在宣揚祂的榮耀，而是矮化了祂的工作；
他們刻意忽略聖經明言方言是「別國的話」（徒2：4）、是能夠被翻譯出來的（林前14：13、27），而不是無意義的單音節舌音或喉音；
他們選擇性斷言聖靈降臨必有方言能力，卻選擇性避提本章聖靈降臨時同時出現的「大風」與「舌頭如火焰顯現」；
最後，他們將教義建立在敘述性的經文、而非立論性質的經文，並加以私意解說，以得出歪曲的結論。
凡此種種，都可以看出他們高舉自己、視聖經如操偶魁儡的傲慢態度。

請別誤會，

我沒有否認在聖靈工作下，人的確能夠說出他從來沒學過的外國方言，就連保羅也如此說：「所以我弟兄們......也不要禁止說方言」（林前14：39）。
但保羅的確沒有將說方言視為是最重要的恩賜，而是排在最末項，

林前12：28「神在教會所設立的：第一是使徒，第二是先知，第三是教師，其次是行異能的，再次是得恩賜醫病的，幫助人的，治理事的，說方言的。」

因為方言只能造就自己（林前14：4），如果只有方言，根本沒有益處（林前14：6），甚至可能使外界對教會有不良觀感（林前14：23）。

更進一步分析，
在聖靈工作下，人的確能夠說出他從來沒學過的外國方言，這是聖靈賜與的能力。但說方言就一定是聖靈降臨嗎？
其它的靈（邪靈、惡靈）附身時，人是否也有類似的狀態？
君不見聖經描述遭惡靈附身的人確實有異於常人、甚至超能力的表現（參可1：23-27，可5：2-3，可9：17-27，路9：39，徒16：16），甚至天主教會也流傳下來相當可觀的驅魔案例。
因此，我不敢斷定說方言就一定是聖靈降臨，誰知道降臨的是不是邪靈呢？
使徒約翰告誡我們：

約一4：1「親愛的弟兄啊，一切的靈，你們不可都信，總要試驗那些靈是出於神的不是，因為世上有許多假先知已經出來了。」

更何況，上帝的啟示已經完成、已經封閉，祂的聖言全都記載於聖經之中，此後不可能有其他新的啟示；
亦即，祂無須藉由其它方式update / upgrade祂的啟示。
既然與我靈魂得救有關的訊息都已載明於聖經，方言對我有何用？

讓我們謙卑的伏在祂面前，承認自己對祂大能的認識不及千萬分之一，提醒自己不可用僵化固定的形式矮化祂的作為，
更祈求祂賜下智慧，教導我們使用聖經以試驗諸靈。
當然，更感謝祂，我們其實無須向外尋找聖靈工作的明證，
因為我們自己就是聖靈工作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