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12月11日

按牧是委屈、是犧牲?看看保羅吧! (羅1:5-7)



5.我們從他受了恩惠並使徒的職分,在萬國之中叫人為他的名信服真道;
6.其中也有你們這蒙召屬耶穌基督的人。
7.我寫信給你們在羅馬、為 神所愛、奉召作聖徒的眾人。願恩惠、平安從我們的父神並主耶穌基督歸與你們!


使徒的職分

保羅說他「受了恩惠並使徒的職分」,字面意思似乎是指他領受了兩件事:一個是恩典,一個是使徒的職分。不過,根據神學家的分析,其實兩者是同一件事。也就是說,經文的意思是他領受了作為使徒的特別恩惠
使徒一詞,有廣義與狹義兩種解釋。廣義上來說,受教會委派的都可以稱為使徒。但從狹義上來看,則專指受到耶穌基督親自呼召的少數人,例如12使徒,這是更為廣泛接受的概念。現在教會已經穩固,不再需要、也不應再用使徒之名了。

這句話還有一點值得深思。
在保羅眼中,使徒職分是上帝賜下的恩典。從先前的經文也看得出來,他深深以此為榮。現在雖然已沒有使徒,但教會中的任何職分,不論牧師、長老、或執事,也不論支薪或不支薪,都是恩典
不過,一直以來,教會內部有一種畸形的看法:「成為牧師是犧牲自己」。你也許聽過類似的話:「以前我念台大XX系,成績總是排在前面,後來成為基督徒,當了牧師,沒錢買車買房,還要四處搬家;以前那些功課比我差的,現在都當董事長總經理了,月收入幾百K,...」
「他以前還沒有當牧師時,在業界相當優秀,曾經得過XX獎,那可是國家級的榮譽,要不是現在當牧師,否則...」
「他以前在公司裡很得到董事長、同事們的欣賞,因為他能力突出、做人又成功,如果沒當牧師,現在早就是......」
「在還沒當牧師之前,他是跨國外商集團的總監,年收入XXX,現在的薪水只有XX,真的是犧牲很大...」
一方面,我們應當感謝上帝召聚了這麼優秀的人才到教會裡,領導祂的子民,但另一方面,我總覺得那些話語裡有種怪異的、不妥的訊息。似乎他們擔心別人不知道自己有多優秀,於是刻意拿出來說嘴一番。

看看保羅吧。我們之前已經提過他有多優秀了。論學歷,他是當時的學霸,論出身,他是高端的羅馬公民,也是頂尖的猶太人。保羅的思想敏捷、文筆犀利、辯才無礙,方方面面都是第一流的水準;但當他談到自己的使徒職分時,筆下幾時出現過委屈的論調?他認為使徒職分是「恩典」。
他絲毫不吹噓自己有多優秀,優秀到完全可以勝任使徒職分,上帝不選他才奇怪的「捨我其誰」;或暗示自己如何犧牲,放棄原本的大好前程,委屈擔任使徒一職。他完全不提那些,只說了兩個字:「恩典」。
我們是唯恐他人不知道自己有多優秀、多犧牲,相較之下,你看出保羅有多謙卑了嗎?
加爾文曾說:「使徒之職完全是由於神的恩典,並非由於他自己的價值被揀選得此高位」,這既是保羅的心底話,也應當成為所有牧者的試金石。若真有人認為自己被按牧是委屈了、是犧牲又奉獻,我建議還是趕快下來吧,別那麼憋屈了。


在萬國之中叫人為他的名信服真道

提到使徒的職分,保羅說那全是恩典。接著,他繼續闡釋使徒的事工。
受先是「叫人信服真道」。
信服,原文是兩個單詞:相信與順服。就像人的雙腳,這兩個詞是相輔相成,缺一不可的。你可以嘗試看看,把原文改成「相信真道」、或「順服真道」,是不是立馬覺得含意的廣度與深度少了一大半?
因為相信,所以順服。相信必然導致順服,而順服必然關連著信心。沒有相信的順服是虛偽的,沒有順服的相信是虛假的。相信是順服的中心,而順服是信心的行為
對於真道,相信與順服同等重要,缺一不可。

第二是「萬國之中」。
原文是「在所有外邦人中」。有別於其他使徒,保羅是外邦人的使徒,受差派向外邦人傳揚福音。因此,他特別強調自己的羊群是外邦人。

最後是「為他的名」。
在聖經中,名字往往指一個人的真正性格、特質、或使命。例如,「耶穌」意思是「耶和華是拯救」,巴拿巴意思是「勸慰之子」。大衛在逃亡時曾經向一個富豪拿八討點盤纏,結果被羞辱,在大衛報復之前,拿八的妻子亞比該勸大衛不要理拿八,「他的性情與他的名相稱;他名叫拿八(就是愚頑的意思),他為人果然愚頑」。
此處和合本的翻譯有點模糊,「在萬國之中叫人為他的名信服真道」,意思好像是要別人為主的名信服真道;但原文的意思不是這樣,而是「保羅為了主的名,在萬國中叫人信服真道」。呂振中譯本更貼近原文,保羅領受使徒的職分並「要爲他的名在衆外國中推廣信仰上的聽從」。

保羅在外邦中傳揚福音,驅使他的動力正是為了高舉主的名。這是保羅使徒職分的最終目的。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是為了高舉主的名,要使基督得榮耀。
林後11:23-29「他們是基督的僕人嗎?(我說句狂話,)我更是。我比他們多受勞苦,多下監牢,受鞭打是過重的,冒死是屢次有的。被猶太人鞭打五次,每次四十減去一下;被棍打了三次;被石頭打了一次,遇著船壞三次,一晝一夜在深海裡。又屢次行遠路,遭江河的危險、盜賊的危險,同族的危險、外邦人的危險、城裡的危險、曠野的危險、海中的危險、假弟兄的危險。受勞碌、受困苦,多次不得睡,又飢又渴,多次不得食,受寒冷,赤身露體。除了這外面的事,還有為眾教會掛心的事,天天壓在我身上。有誰軟弱,我不軟弱呢?有誰跌倒,我不焦急呢?」
在保羅幾十年的傳道生涯中,他坐過牢,受過鞭刑,被人用棍棒與石頭攻擊過;搭船遇過船難,走在路上遇過強盜土匪,走在城裡也被人跟蹤檢舉。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飽,時常餐風露宿,衣服破爛像乞丐。不僅肉體受痛苦,心裡也不平靜,經常擔心各個教會的安危。他為什麼要這麼辛苦呢?因為要高舉基督的名,要使基督得榮耀。這目的驅使他東奔西走,四處傳道。

接著,他提到「其中也有你們」,「其中」自然是指前述的外邦人。馮蔭坤在《羅馬書註釋》正確的指出,這顯示羅馬教會主要是由外邦信徒組成的。既然保羅是外邦人的使徒,而羅馬教會又是外邦人占多數的教會,因此保羅自然有權柄寫信教導他們。


蒙召

在保羅眼中,羅馬教會與其他教會一樣,都是一群為神所愛、奉召作聖徒的人。所有基督徒都是「蒙召」的、被呼召的人。
「為神所愛、奉召作聖徒」還透露出時序上的先後關係:那些被上帝所愛的,必有呼召臨到他們;他們蒙受呼召,成為聖徒

聖經裡的呼召有兩種,第一種是普遍的呼召,它的對象是每個人,不拘你是基督徒、佛教徒、回教徒、...。這呼召要求人人都必須悔改、相信上帝。在性質上,它像是一種邀請,沒有強制力,你可以接受、也可以拒絕。
徒17:30「世人蒙昧無知的時候,神並不監察,如今卻吩咐各處的人都要悔改。」

第二種是特殊的呼召,或稱有效的呼召。這種呼召不是邀請,而是充滿上帝權能的主動作為,罪人無法抗拒。對於某些人來說,上帝不僅使他們聽到了呼召,同時也差派聖靈在他們身上作工,於是呼召對他們產生了效果,他們相信了、也接受了,成為蒙召的子民。

「蒙召」的意思是「被召來」。基督徒必須要明白這個重要的訊息:他不是自己走進來的,而是被召來的。在某個無人知曉的特別時機,某個奧秘的力量降臨在他身上,生發出奇妙、無法解釋的神奇影響。
在此之前,他不相信上帝,不承認基督,不認識聖靈,他對真理是嗤之以鼻的,認為只有既蠢笨又軟弱的人才會相信。談到信仰,他可以拜石頭、大樹、祖先、各種邪神邪靈、甚至是他自己,唯獨不敬拜上帝。簡單說,如果單憑著自己,他既沒有意願、也沒有能力認識上帝。
自從那奧秘的力量臨到他之後,他離開黑暗,進入光明之中,成為「有君尊的祭司,是聖潔的國度,是屬神的子民」,為什麼他發生了這許多改變?因為他「蒙召」了。
下次分享得救經歷時,別再說「我選擇來教會...選擇看聖經...選擇受洗...」之類的鬼話了,請記住你的身分───你是蒙召的。不是你選擇了上帝,是上帝選擇了你

你之所以成為基督徒,是因為蒙召;而之所以被呼召,是因為上帝愛你。祂愛你到怎樣的程度呢?
約17:23「我在他們裡面,你在我裡面,使他們完完全全的合而為一,叫世人知道你差了我來,也知道你愛他們如同愛我一樣。」
上帝愛我們如同愛祂的獨生子一樣!祂怎樣愛耶穌,也怎樣愛我們;這愛沒有差別,在祂眼前,我們是一群蒙愛的人!
不僅如此,祂甚至為了拯救我們,犧牲了祂的獨生子,代替我們死於羞辱痛苦的刑罰。你何時見過一個人竟然拿自己兒子的命拯救另一個人呢?你忍心看著你的兒子死於痛苦羞辱的刑罰嗎?只有上帝這麼做了。神的愛就在此向我們顯明了。
加爾文說得好:「神子成為人子,為要使人的眾子可以成為神的眾子。」

如果你相信自己是蒙慈愛的,相信祂是愛你的,這必然會對生命產生巨大的影響。
如果你相信並且明白這個真理,毫無疑問的,你一生最大的願望必然是向他表明你的愛,在凡事上討祂喜悅,因為沒有別的事比神看到自己的兒女活出與祂名相稱的生活更能帶給他喜樂了。
由於我們被神接納,成為神國家庭的一份子,我們的一舉一動關係著整個家庭的榮辱,我們身上擔負了整個家庭的榮譽。祂愛我,我知道,因此我要榮耀祂,使祂喜樂
想想看,你若看到一個小孩亂發脾氣、在公眾場合大哭大鬧、亂丟東西,你會在心裡想甚麼?
「他的爸媽是怎麼教的啊?」
人家批評的不是孩子,而是父母。孩子代表了他的家庭,正如基督徒代表了神家的榮譽,他的行為會叫人想到他在天上的父。因此我們必須常常自我提醒,我是神在地上的代表,我的言行不只與自己有關,更關係著祂的榮譽。
太5:16「你們的光也當這樣照在人前,叫他們看見你們的好行為,便將榮耀歸給你們在天上的父。」





2025年12月9日

聖餐分享,該分享甚麼?


(逐字稿,露營分享)


有別於其他教會的主日,在ICOC的主日中,「聖餐分享」是特有的環節。假如你接到通知,下周主日要分享聖餐,你會怎麼準備內容?
趕快想一想最近有甚麼軟弱變剛強、跌倒後又站起來的例子,對吧?畢竟這種分享最能彰顯十架給你帶來的幫助,最能獲得台下弟兄姊妹的共鳴。
我們都不是剛受洗的門徒,這類分享你一定聽得很多了。例如,有人分享面對工作的挑戰,從壓力大到每晚都失眠,到後來逐漸能夠坦然面對;也有人分享與孩子的關係如何挑戰,後來如何的轉念與接納。其他還有關於健康的啦,父母關係的啦,傳福音的啦,等等。
我受洗至今不到20年,在大家眼中還是個菜鳥,根本排不上號的。但我歸納過去的聖餐分享內容,發現有一種主流的固定模式:一開始是自己遇到哪些困境,接著是如何突破,最後是感謝耶穌。下次你可以注意一下,看看是不是這種模式:困境、突破、謝耶穌。其實也不用試了,想想你上次分享的聖餐,搞不好就是這種模式:困境、突破、謝耶穌。
我不是說所有分享都是這種模式,但這種模式佔的比例非常高,高到你不可能忽略它。

遇到困境,勇敢突破,感謝耶穌,這當然是值得分享的勝利。每次我聽到弟兄姊妹勇敢突破的故事,一方面為他們高興,一方面也感謝上帝帶領。對那些遇到大困境,有著大突破、大勝利的弟兄姊妹,我也為他們大大的高興。困境越大、突破越大、勝利越大的,似乎也為上帝帶來越多的榮耀,做出更好的見證。

假設歷史人物也來聖餐分享的話,誰最值得上去分享?

我想到韓信很適合。
大家知道韓信嗎?他協助劉邦打敗項羽,建立了西漢。韓信小時候家裡很窮,常常到親友鄰居家借錢,白吃白喝,以至於大家都很討厭他,不想理他。有一次他餓到受不了,到河邊釣魚,正好旁邊有個大媽在洗衣服。她看到韓信快餓死了,於是回家拿飯給韓信吃。這一連就吃了幾十天,可見他有多窮。
有一天他遇到一群小混混,這群小混混之前早就看韓信不爽了,這次又遇到他,就挑釁的說,「敢不敢跟我打架?不敢的話,就從我胯下爬過去!」沒想到韓信竟然默默地就爬過去了,大家轟然大笑,恥笑他懦弱無能。
韓信窮到受不了,只好去當兵,最起碼軍隊管吃管住。那時候是秦朝末年,各地的起義軍紛紛出現。一開始韓信加入項羽的部隊,但沒有得到重用,後來又加入劉邦的部隊,但還是沒有人重視他,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他準備默默離開。還好蕭何早就發現韓信是個人才,騎著快馬、連夜把他追回來,並推薦給劉邦。劉邦立刻升壇,拜他為大將軍,韓信的軍事才能終於得以顯露。
最後韓信打敗項羽,協助劉邦建立了漢朝,他也被封為楚王,是漢朝初年最尊榮顯赫的第一人。
如果韓信來聖餐分享,他會怎麼說?「我小時候很窮,常常餓肚子,鄰居們也都瞧不起我,甚至欺負我,要我從他們的胯下爬過去。但感謝神,祂引領我到劉邦的部隊,更感謝神的是,祂派了蕭何發掘我的才能,使我能成為大將軍,打敗項羽。我之所以能有今日的地位,擺脫過去的貧窮、屈辱,都是因為十架上的耶穌激勵我。」

還有誰也很適合聖餐分享?韓信的老闆劉邦。
劉邦年輕時是個小混混,不學無術,遊手好閒,整天和一群8+9在外面惹事生非。後來被迫舉兵造反,得到張良、蕭何、韓信等人的輔佐,最終打敗最大的敵人項羽,建立了漢朝。
如果劉邦來聖餐分享,他會怎麼說?「我小時候沒有甚麼遠大的志向,整天花天酒地,打架鬧事。感謝神,祂引領我脫離荒唐的生活,揭竿起義,還得到一批人才的輔助,最終竟然打敗項羽,建立大漢帝國,這一切都是耶穌的愛激勵我。」

韓信、劉邦的人生際遇,最適合聖餐分享了。之前的他們有各自的困境,像韓信是生活困苦、遭受屈辱;劉邦是對人生毫無想法,遊手好閒。但神使他們突破困境,帶領他們屢次化險為夷,最終得到勝利,歸榮耀給神。這不就是我們之前說的困境、突破、謝耶穌的分享模式嗎?

懂得感謝當然是好的。尤其對基督徒來說,他們知道一切都是因為神在背後的引領,使他們得以成功。將成功的榮耀歸給神,更是絕對正確。但你有沒有想過,這個模式可能有甚麼後遺症?

那些一直失敗、一直在困境中走不出來、一直努力卻始終沒有好結果、一直在黑暗中看不到光明出口的人,他們就不值得上去分享聖餐嗎?
難道聖餐只能讓成功人士來分享嗎?只有他們有資格站在台上嗎?

來看看12使徒吧。
12使徒,你知道他們有誰嗎?
彼得、雅各、約翰、安德烈,還有嗎?我承認我也說不出來。
就算真的能數得出來,你知道這些使徒有哪些豐功偉業嗎?有哪些人生大勝利嗎?這樣看來,他們夠資格分享聖餐嗎?

再看看耶穌吧。耶穌是個成功人士嗎?
他的出身很平凡,爸爸是木匠,注定他也是個木匠。他的確天資聰穎,勤奮好學,但他做出甚麼豐功偉業嗎?沒有。他寫了流傳後世的知名著作嗎?也沒有。世人對他的印象就是個普通拉比,說話還常常讓人聽不懂,不知道在說甚麼。
他收的徒弟也是不成材的居多。師父收徒弟,要挑天資聰穎的、領悟力高的,最起碼不能是背骨仔,免得養老鼠咬布袋。但你看看耶穌收的12個徒弟,一半以上你根本叫不出名字;叫得出名字的,你也說不出他做了甚麼偉大事蹟。
譬如彼得,他是使徒中的大師兄,算是最知名的一個。但他最出名的事蹟是甚麼?是在老師被抓之前,他說大話一定要挺身而出;等到老師被抓的時候,他卻裝慫,一連三次說「我不認識他是誰」。其他徒弟呢?在老師被處死之後,他們整天愁雲慘霧,沒有人想要重新振作。
但是老師為什麼被抓呢?因為那群不成材的徒弟中竟然還出了奸細,為了錢出賣老師。這就是耶穌收的徒弟,優秀嗎?忠誠嗎?實在挺廢的啊。
所以總結耶穌,出身平凡,自己雖然是個小有名氣的拉比,但整天說自己是人子人子的,這種僭越的口吻搞得大家對他很感冒。他收徒弟的眼光很糟糕,12個人都蠻廢的,其中還出了叛徒,勾引官兵來抓自己。最後他死於當時最痛苦、最羞辱的刑罰──十字架。

從人的眼光看,耶穌的一生沒甚麼高光時刻。不像韓信當了王爺,劉邦當了皇帝,耶穌只有挫折、失敗,沒有勝利、成功。他沒有流芳萬世的著作,收的徒弟也大都是廢柴。耶穌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失敗者,不符合困境、突破、謝耶穌的模式。如果在今天,大概率不會被邀請上台分享聖餐。

還有允屏。你還記得允屏嗎?
在她花樣年華的時候,突然陷入昏迷,成為植物人,從此一直癱瘓在床上。多年來,她只能躺在床上,張開眼只能看到天花板。床與天花板之間,就是她的世界。她的生活突破了甚麼?成功了甚麼?她唯一有的,是一直癱瘓下去的可能性。就算她能說話,她會被邀請上台分享聖餐嗎?

聽到這裡,你不覺得有那裡怪怪的嗎?耶穌作為聖餐紀念的對象,竟然不配上台分享聖餐?失敗的人不配分享,只有成功的人能夠上台,是這樣的嗎?
說到底,聖餐該分享甚麼?
顯然不是要你分享突破與成功。如果是,耶穌能分享甚麼?還有允屏呢?她能分享甚麼?
如果聖餐不是分享突破與成功,那到底要分享甚麼?

答案很簡單,愛。
來自上帝的愛,來自耶穌的愛。

聖餐由餅與葡萄汁組成。餅代表耶穌的肉,葡萄汁代表耶穌的血,因此聖餐代表耶穌的捨己。
林前11:26「你們每逢吃這餅,喝這杯,是表明主的死,直等到他來」
我們之所以有聖餐可以吃,是因為耶穌死了。我們吃聖餐,是表明主的死。他為什麼死了?從世界的角度看,是因為他大逆不道,屢次說出僭越的話,遭到羅馬官府逮捕並處刑。但聖經告訴我們,他之所以死,是因為「他是愛我,為我捨己。」(加2:20)

愛一個人愛到為他捨己,你做得到嗎?
這種事偶爾還是有人能做到的。例如地震時、車禍時、或發生火災時,我們會看到父母為了救孩子、或夫妻為了救對方而犧牲生命。但我們要說得更仔細一點。在那些例子裡,雙方是有著親密的關係的。例如親子關係,或夫妻關係,或手足關係。但耶穌為人捨己卻不是這樣。
他為我們捨己,那時候我們跟耶穌是甚麼關係?
弗2:2-3「那時,你們在其中行事為人,隨從今世的風俗,順服空中掌權者的首領,就是現今在悖逆之子心中運行的邪靈。我們從前也都在他們中間,放縱肉體的私慾,隨著肉體和心中所喜好的去行,本為可怒之子,和別人一樣。」
我們那時好愛耶穌嗎?我們跟他形影不離嗎?我們是他的家人、親戚、兄弟姊妹嗎?
當然不是。那時候我們拜撒旦,拜邪靈,拜自己,但不拜耶穌。不但不拜他,更是討厭他、痛恨他、褻瀆他、詆毀他、謗瀆他、羞辱他;我們仇視耶穌,我們是悖逆之子、可怒之子,是上帝憤怒的對象。
愛家人、子女,愛到為他捨己,是可能的;但愛仇敵愛到為他捨己?你做得到嗎?誰能做得到呢?
只有耶穌這麼做了。「他是愛我,為我捨己。」

從天父的角度來看,我們更能體會這種不可能的愛。
我們都為人父母,如果看到孩子有危險,你會不會袖手旁觀?當然不會。你一定會盡全力救他,那怕犧牲自己你也毫不猶豫。
假設今天你的孩子要被槍決了,法警在兩邊攙扶著他,從牢房走出來,準備走向刑場。你知道他是清白無辜的,他是代替別人而死的,那個人不是好人,是個罪大惡極的壞人,原本該被槍斃的是他,現在由你的孩子代替,你會坐著看這一切發生嗎?如果有能力,難道你不會阻止嗎?不會上訴嗎?不會找立委開記者會嗎?
當然會。
但你看看天父做了甚麼。事實上,祂甚麼都沒做。祂靜靜的看著這一切事情發生。他不是沒有干預的能力,但他沒有出手。他為何不出手?因為愛。他愛他的孩子,但他也愛我們。為了愛我們,他只能靜靜看著自己的孩子在十架上受到殘忍的折磨,即使在他痛苦地喊出「以羅伊!以羅伊!拉馬撒巴各大尼?」的時候,天父也靜默無聲。
這種痛苦,哪個父母能忍受?只有天父忍下來了。「惟有基督在我們還作罪人的時候為我們死,神的愛就在此向我們顯明了」(羅5:8)

所以,聖餐要分享甚麼?
愛。藉著這份愛,你突破了,成功了,那很好;你仍舊失敗,仍舊挫折,也沒關係。成功或失敗不是分享的重點,重點是愛。
成功又如何?耶穌曾說,「所羅門極榮華的時候,他所穿戴的,還不如這花一朵呢!」(太6:29)世間的成功,在他眼中還不如一朵可愛的小花。
失敗又如何?保羅曾經談到自己屢次的患難、逼迫、危險,他的結論是,基督徒不能近視,要遠視。要有大局觀,要能夠看到終末的美好景象,「靠著愛我們的主,在這一切的事上已經得勝有餘了。」(羅8:37)

世間的成功,往往很短暫;世間的失敗,也必定會消逝。在成功與失敗之間唯一不變的,是耶穌的愛,是上帝的愛。是這份愛引導你,使你在經歷成功之時,懂得謙卑,將榮耀歸於上帝;也使你在失敗之時,不自暴自棄,因為你知道上主之愛總在十架上提醒著:祂愛你,加油,別放棄。

聖餐,表明主的死。主的死,標誌著他的愛。愛就是聖餐的意義,也是你在聖餐時唯一該分享的主題。






2025年11月10日

異端?極端?



某次閒聊,話題圍繞著教會現況。好友突作驚人之語:「如果現在有人要來我們教會,我都會勸他先上網了解一下,確認心臟承受得住再來。」
我搖頭苦笑,但也承認這番話確實在理。尤其近來不斷有好些文章點明TCOC的錯謬與傷害、甚至國外ICOC面臨的法律訴訟,若看完之後還願意踏入TCOC,心臟可真不是一般的強壯。

網路談及ICOC、TCOC時,大抵不脫異端、異教、邪教、...,時人也往往混為一談。不過在正式論述之前,建立清楚定義是有其必要的。


異教、異端、邪教

何謂異教?
對基督教而言,其他宗教都是異教,例如回教、佛教、道教。

何謂異端?
揆諸基督教會歷史,大公教會認可的核心教義有三:三一論、基督論與救恩論(參蔡麗貞《我信聖而公之教會》),正統教會必然奉為圭臬;這也是檢驗異端的試金石。無法通過三教義檢驗的,就是不折不扣的異端。古代有諾斯底主義、柏拉糾主義、...,近代則有耶和華見證人、摩門教、...等。

至於邪教,則偏向主觀的判定,端視你從哪個角度進行評判。從心理學、社會學、法律、政治等不同角度,你都能得出不同的邪教清單。舉個極端一點的例子,在中國,連天主教與基督新教都名列邪教之內。

TCOC是哪一種?


極端、偏差

首先,TCOC不是異教。
再者,不論你喜不喜歡,TCOC接受核心三教義,因此也不是異端。
那麼,它是邪教嗎?

如上述,邪教的判定端視檢驗的角度而定,從不同角度會得到不同答案,這就有了模糊空間。因此,我更傾向以「極端」、「偏差」定義TCOC。
所謂的「極端」、「偏差」,指的是某教會雖然認可核心三教義,但卻對某些經文做出錯誤的解釋、或過度的引申。他們往往在聖經沒有明說的地方進行人為的腦補,在相對次要的地方灌注過分的重視,產生偏差的教導。

若追本溯源,COC就是在極端與偏差中創立的,甚至與異端僅有一線之隔。


COC的創立

18世紀,查爾斯.芬尼帶領了美國的「第二次大覺醒」。根據神學家巴刻(J. I. Paker)與荷頓(Michael Horton)的看法,「芬尼的神學基本上是伯拉糾主義,從拒絕原罪開始...」,他本人「是清清楚楚的伯拉糾主義者,並且他也自認為如此」。領導者如此,「第二次大覺醒」自然也有濃厚的伯拉糾思想。而伯拉糾主義早已被判定為異端。
在「第二次大覺醒」之下孕育而生的「復原運動」,自然也秉持了伯拉糾思想。在復原運動的土壤中,坎伯爾父子(Thomas Campbell & Alexander Campbell)與巴頓.史東(Barton Stone)聯手創立了COC。他們認為各處林立的宗派為基督教帶來混亂,但卻自己創立了另一個宗派;他們反對信經信條,卻創立了自己的信條「反信經信條」。同時,他們也承繼了伯拉糾思想,即使刻意掩蓋得若隱若現。
在這些負面的影響下,COC從創立伊始,骨子裡就帶有極端、偏差的DNA,代代流傳下來。若仔細辨認,在目前的教導、講台訊息、整體氛圍、內規要求、...,都可以看得到。

信經、信條作為基督教權威性的信仰綱要,以簡潔、清楚的文字,系統性的彙整基督信仰的核心教義。COC反對信經信條,除了揚棄大公教會兩千年來的珍貴資產,也削弱自身對於核心教義的理解。在聖經訊息上,他們無法分辨主次,錯解經文;更將描述性的經文當作論述性的,以致創設了師徒制門徒訓練。某些「師傅」胡亂引申經文,錯誤指責「徒弟」的行事為人,恣意傷害基督的小羊。
反對信經、信條的另一弊病是,COC的信仰沒有骨架、沒有系統。信經、信條猶如信仰的骨架,骨架健全,發育必能均衡;失去骨架的信仰,即使發育得再好,也只是癱在地上的肉塊。COC看重行為,輕視神學,實是其來有自。
更嚴重的是,摒棄信經信條使COC無法分辨正統與異端,以至於接受伯拉糾的異端思想。他們主張人沒有原罪,嘴巴上反對、但骨子裡高舉行為稱義,由此創設了過往的十課Key Class──類似過關打怪的模式。慕道友必須以接連的好行為通關,才能受洗。甚至連堅持浸禮本身都充滿了對經文的錯誤解釋,前文「關於受洗:點水禮或浸禮? 換教會要重新受洗?」已有,在此就不多提了。

COC本身是在反對宗派的呼聲中創設的,他們認為應當回歸到基督信仰起始的狀態,那時沒有長老會、改革宗、信義宗、...,只有一個「基督教」。他們認為自己實踐了此一理想,是唯一的基督教會,其他宗派都是亂象。他們先天就帶有貶低其他教會的DNA,幾乎不與其他教會有任何的交流與互動。約莫二十年前,TCOC仍有所謂的「會堂日」,某些會眾偶爾參與(「刺探」更準確)其他教會的聚會,回來後分享觀察心得,但其內容充滿了貶抑與偏見。直至現今仍未有教會間的交流,偶爾請神學院教授開課,但也僅只於此了。
「唯一教會」帶來的後遺症遠比想像的嚴重。最直接的影響是,COC成為封閉守舊的小圈圈。十五世紀,西方進入大航海時代,貿易活動與文化交流使得歐洲國家邁入空前的興盛繁榮;而明帝國卻選擇海禁,限制任何海上交流活動,科技、國力開始大幅落後同時期的西方各國。
COC也走上這條老路。它自我封閉,形成同溫層,更像一潭死水。外界資訊進不來,內部聲音始終只有一個源頭──教會高層。也因為缺乏外來的比較與刺激,講台訊息幾乎毫無長進。二十年前的講道訊息,二十年後依然是證道主流。不思進取也反應在被按立者的身分上。被按立成為TCOC牧師的,全都沒念過神學院(近年屢次證道時出現解經錯謬,在會眾批判下,才開始改變)。
我同意,神學院證書不是按牧的必要條件,英國著名牧師鍾馬田也沒念過神學院,全憑自修成為著名學者。但我也確認,這些「站講台」的完全沒有鍾馬田的敬虔與努力,連一半都沒有。他們似乎只想著辦活動、吸眼球、搞花俏噱頭博眾人掌聲。
反觀那些被COC貶低的其它教會,大力資助有志的會眾念神學院、甚至出國進修,畢業後延攬成為牧者充實講台深度,以一篇篇的純正證道、扎實的成人主日學造就會眾。相較之下,COC的確特立獨行,走出自己的反智之路。
「唯一教會」的另一流弊是姊妹的婚配問題。因為自詡是唯一教會,會眾的嫁娶必定在內部擇偶。某些姊妹明明在各方面都很優秀,但始終無法覓得對象,不得不面對大齡問題。近年教會高層雖然被迫做出調整,允許姊妹可以在其他教會尋覓對象後再帶回來,但比起「鼓勵」向外發展,更像是「追認」既成事實。在「唯一教會」的桎梏下,多數大齡姊妹仍持續單身。

感謝上帝憐憫。近年的風暴使得TCOC內部的一小撮會眾覺醒,他們或明或暗的監督,公開內部狀況,使得教會高層不得不面對日漸高漲的壓力,做出調整。
首先,定期公開財務報表,雖然仍被批評不夠透明。其次,要求TCOC牧師必須進修,雖然仍被抓出證道抄襲,不得不公開道歉。其它如大齡姊妹問題,教會也補充追認措施,雖然治標不治本。為人詬病的「師徒制門徒訓練」,也不再像以前那般高壓權威。
現在生病可以在家休養,不用硬撐著去主日;工作加班也可以請假家庭聚會,不用先去聚會再回去加班,加到十一二點才回家。臨時有事可以報備請假,不用再回答「你的信念到底是甚麼」之類的老問題。講台訊息也比較長進,因為他們知道如果胡說亂扯,台下有人聽得出來。

綜上所述,COC不是異教、不是異端。它雖然接受核心三教義,但也錯解、隨意引申經文,在該堅持的地方寬鬆,在該寬鬆的地方堅持,產生不當的內規與制度。將之歸屬於極端教會,在我看來很適當。


風暴

相較於其他受洗數十年資歷的門徒,我這不到二十年的實在排不上號。雖然如此,也經歷了大大小小幾次風暴。若問我有甚麼心得,必然是「多讀書,培養思辨與批判能力」。
猶記得我的菜雞時期,大風暴來臨,那時上百位門徒集體離開,造成巨大衝擊。我那時又菜又天真,相信教會高層的說詞,認為不過是帳面數字的小事,沒必要小題大作。我當時對他們的某句說詞非常買單,「你自己與神的關係最重要,不要被外面的風風雨雨影響了」。直至今日,高層仍然以這句話安撫會眾。我相信,至今留在TCOC的肢體大概也是倚靠這個「信念」撐了下來。
不過,風暴最烈的時候,看著台上的高層、台下的肢體以聖經經文交相攻訐,我不禁暗忖,「聽起來都好有道理,他們引用的經文真的是那個意思嗎?」

我的自修之路由此展開。

COC的講台與教導既單調又貧瘠。試想,一個沒有神學院裝備、不思進深、時時以搞fancy活動為念的牧者,能拿出甚麼草料餵養群羊?如果他的程度與我一樣、甚至更差,他拿甚麼牧養我?
於是我向外探索,一個廣闊的神學天地擁我入懷。
奧古斯丁、馬丁路德、加爾文、唐崇榮、康來昌、D. A. Carson、Tim Keller…
改革宗,歸正神學,預定論,釋經學,系統神學,聖經神學,護教學...
我開始大量閱讀神學書籍。初期是痛苦的,但我堅持硬啃下去。改革宗思想使我的神學系統得以建立、穩固,逾百本書籍的閱讀量則進一步加深知識體量,形塑出思辨、批判的能力。
我的領悟力不高,書中一段話往往要讀好幾次才懂;記憶力不好,忘記的比記得的多更多。但沒關係,「記得的都變成知識,不記得的都變成氣質。」我養成獨立思考的習慣,對於講台的訊息總要再三查驗,絕不囫圇吞棗。過往的經驗告訴我,其中的漏洞、錯解、私意解經、胡亂引申,實在不少。
如果你吃下肚前,會先看一下食物有沒有化學添加劑,對於講台訊息怎能不經查驗就全盤接受呢?要知道,食物餵飽肚腹,講道餵養靈魂,你對餵飽肚腹的尚且如此在意,對澆灌靈魂的怎能輕忽以對?

也是在建立起思辨能力之後,我才領悟「你自己與神的關係最重要,不要被外面的風風雨雨影響」的真正含意。在歷次風暴中,高層總是抬出這句話,表面是勉勵會眾要站立得住,實則隱含「待在外邊,別捲入、別探究」的用意。
沒錯,與神的關係自然重要;但若與神的關係緊密,怎能對弊端視若無睹呢?怎能對受害肢體恍若未見呢?你的神是公義的神,面對因弊端而起的風暴,祂與你一樣退縮嗎?你的公義何在?你怎能不與公義的神一同前行呢?
正因為我的神是公義的,我對公開犯罪不能視若無睹。正因為我看重與神的關係,所以我要挺身而出。

有感於講台供應的不純正,我自己開查經班,設立讀書會。查經前,我先閱讀大量的參考資料,來源必是我認可的改革宗著作;消化吸收之後,針對重要觀念擬定問題,帶領大家討論。某些適合的好書,則列入讀書會的書單,藉由導讀與討論,將書本訊息烙印在參與者的心中。另外,我也寫Blog,針砭是非、抒發己見,留下文字紀錄。
我已經這樣做了十多年。沒有人要求我,是我自己願意做。我期待能夠為TCOC這潭死水攪入一些新鮮的氧氣、養分,使潭底的小魚得以撇見外頭的天光。


離開的,留下的

數次風暴使得一大群會眾離開TCOC。那些有意見/異見的、看清事實的、身心受創的、財物損失的,都離開了。留下來的,是我僅見最溫馴、最順服、最單純沒有貳心的。他們對教會高層完全信賴,不相信高層可能犯罪;即使犯錯,他們也完全相信高層的說詞,不刻意查明求證。他們天真的相信高層所作所為都是對的,全然忽略了聖經明說教會裡有稗子,而稗子不單存在於平信徒,也可能隱伏在高層裡。
他們之中許多人是我的知交好友。十餘年的相識相交,他們是我的異姓家人,天國肢體,並且是生命的一部份。我關心他們,愛他們。我不願看到他們受傷害,更對那些欺騙他們的羊皮狼感到憤慨。除了為他們禱告,查經、讀書會就是我唯二能提供的,希望他們能得到一些亮光,看清真實的處境,將生命重心從人轉移到三一神身上。
若還能多說一些,我會這麼建議:多看書吧,尤其是改革宗的書。如前述,「改革宗思想使我的神學系統得以建立、穩固,逾百本書籍的閱讀量則進一步加深知識體量,形塑出思辨、批判的能力。」我相信不僅對我,讀書對任何人都能帶來助益。

至於離開的肢體們,祝福你們在新的教會、新的環境一切安好。不論交情深淺,我與你們都同為基督的肢體,你們仍是我主內的弟兄姊妹。我完全相信你們的離開必然有真實的原因,否則沒有人會輕易做出割捨關係的決定。過往使你們受傷,至今仍憤憤難平,我也能略略體會。
我相信揭發真相有助於教會革新,那必然也是你們的盼望之一。倘若可以,希望日後的揭弊都有真實憑據,停止以訛傳訛、轉發未經查證的文字。那不僅對揭露真相毫無幫助,也傷害肢體關係。因為無論TCOC如何,你我仍是弟兄姊妹。

我相信上帝仍在掌權。
凡隱瞞的必被揭開,受苦的必得伸冤,作惡的必遭剪除。